一个肺结核病人的非常故事

发布时间:2016-11-24

他很喜欢眯缝着眼看天,他喜欢天的瓦蓝瓦蓝,因为这颜色像老家门前的那条小河,同样的瓦蓝瓦蓝。小时候,他常在这条小河里游水抓虾。

可是,今天天很闷,乌云一层层地压过来,就要下雷雨了。

“歇——歇吧,水友!”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趴在了和水友抬着的大石上,“停……停……歇会儿……”他捂着胸口一边咳一边费力地说。

“怎么了,还是咳么?”水友抹去额头的汗,小心地卸下肩头的大石,去一边倒了两碗“六月霜”。他俩依着大石“咕嘟咕嘟”地喝着带点苦味但挺解渴的“六月霜”。水友是他同乡也是这工地上的唯一好友,今年开年他俩就一起来这旮旯干碎石和抬石板的活了。工地上到处是挖掘机隆隆地响,不时有大石被挖下来,“轰隆——”大石滚落在地,把他俩笼罩在升腾的尘埃里。

他费力地站起身倒掉碗底的一点残水,用力将手中的钢钎向面前的乱石堆掷去。这压得低低的乌云似乎要将自己的胸腔压得爆炸了,闷得难受,喘不过气来,“咳咳……”又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直不起腰来,他似乎感到嗓子里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——我这是怎么了?病了?他想起自己以前一手就可将家里的小牛犊抱起来,拍着结实的胸肌,他自豪啊!可是,现在,这一阵阵的剧咳就像要他的命一般,胸闷,疼痛,额头似乎还有点烫。是累的吧?他看着面前的大石,像这样的大石头一天得抬十多块呢!他想起了很多个晚上,睡在低矮拥挤大通铺的他和水友都会用点冰敷各自红肿的肩头,久久的。久久的,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,醒来却是一身的大汗,浑身虚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。

“轰隆隆……”雷声炸响,豆大的雨点开始砸在他黝黑发亮的胳膊上,生痛生痛的。这胳膊一直是他的骄傲,家里耕种的地,家里新造的屋,屋里新打的家具,靠得就是这有力的胳膊。小芳,我的小芳,他心里不由得漾起一阵甜蜜的波浪,来时和小芳说定了——“国庆节”结婚!

“咳咳咳……”

“医院瞧瞧吧——有病,拖不得的。”水友有些担心,“反正明天是休息,我陪你去。”

他点点头,抹了把流下眼角的雨水,感激地看了一眼水友。

……

“肺结核……传染……”医生的声音遥远的像来自天国,是不是自己已听到了天国的传音?

“因为你的身体底子很差,所以感染了结核杆菌后就发病了。你是不是剧烈咳嗽、咳痰,痰中带血,还有发热、盗汗?”

他虚弱地点点头。他想起了那累得死人的工地,挤得连翻身都难的大通铺,还有睡右手边的老何。老何是上个月辞工的,也是咳,咳出血了。他原以为老何是哮喘,现在看来老何是和他一样的病,弄不好自己的病就是老何传给他的。

“唉——”他心里低低地叹了口气。

“你现在是新发肺结核,还比较容易治疗,但是要在坚持全程、足量、规律服药的前提下才能彻底治愈。如果未一次性治愈,转为复治,治愈率就大大降低了。”

他听不懂什么新发,什么复治,他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还能回家再见到小芳?

“新发结核病一般治疗6个月。你现在就去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治疗,国家是提供免费药品和部分检查费用的,治疗过程中会有督导医生全程督导你服药。”

“要隔离吗?”他不安地看看一旁的水友。水友没说话,拍了拍他的肩。

“当然要!”医生叮嘱说,“你一定要注意休息,不能抽烟喝酒,增加营养,定期复查胸片。”

接下来的日子,打针,吃药;吃药,打针,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内容。每天挂完水,他都会在“市疾控制中心”的院子里走走,看着地上茂盛的绿草,望望天上掠过的鸽影,听听院外传来的京腔。渐渐的,他觉得他的生活就该是这样的,他喜欢这样简单而安静的生活,和小芳一起。只有在水友带着他自己熬的肉汤来看他,并强着他喝下去的时候,他才明白自己还是个病人。

“水友,工地上累,你不用来看我的。再说,我这病——”

“说什么呢!”水友打断了他,指指戴着的口罩,憨憨地笑着说,“我保护措施做到位了,没事。要不是医生不同意,小于,阿良还有和谷,大家都想来看你呢!”

“不要来——不要来的!”他眼里有些湿湿,赶紧把头转向了窗外。

窗外,病人们正在护士的指挥下做着保健操。盛夏的浓荫让那顶圣洁的护士帽在绿叶中忽隐忽现,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他在门前小河里放的小白船,载着他希望梦想的小白船。

抬头望天,天还是瓦蓝瓦蓝的,一群鸽子带着那响亮的鸽哨正掠过。

他听到了!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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